煤炉上的铁锅腾起金黄油花时,林阳听见苏瑶在身后轻声数:"第498碗。"
六月的晚风卷着夜市的喧嚣,摊位前的长队却比蒸笼还热乎。林阳握着锅铲的手背沁出薄汗,眼前的滚水锅里,手工擀面正翻涌着雪浪——这是他今天第三次补面。系统本周的"五百碗油泼臊子面"任务,在最后两小时突然迎来爆发。
"瑶瑶,葱花!"他侧头喊,余光瞥见女孩利落掀开竹筐,翡翠般的葱花裹着蒜末跳进热油,滋啦一声迸出焦香。三个月前那个在城中村迷路的姑娘,如今已经能精准把握每碗面的臊子分量——肥瘦相间的猪肉丁炒到焦糖色,配着陕西秦椒泼出的红油,光是这股子香气,就让隔壁炸串摊的老李头直叹气。
"爷爷,您慢点吃。"苏瑶突然绕过灶台,扶住颤巍巍的老人。白发苍苍的顾客捧着空碗,浑浊的眼睛泛着光:"多少年没吃到老家的臊子味了...娃啊,你这辣子,是不是用临潼的线椒晒的?"
林阳手一抖,差点把面汤泼出来。系统提供的食材包确实标注着"1998年临潼古法晒椒",这是他上周抽奖抽到的稀有调料。他望着老人袖口磨破的补丁,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前,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"别忘了老陕的臊子"。
"叮——"
裤兜的手机震动,系统界面跳出倒计时:21:57:12。还剩两碗。林阳深吸口气,手腕翻转间,面片如银鱼跃入滚水。余光扫过摊位右侧,那辆印着"城管巡查"的电动车正缓缓驶来——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"偶遇"。
"航子,城管来了!"斜对角卖冰粉的王姐突然喊。排队的人群骚动起来,几个年轻姑娘掏出手机:"老板快收摊,我们明天再来!"
林阳却笑了。指尖在铁锅耳柄上叩了三下,这是他和系统的默契暗号。下一秒,滋滋作响的油锅、冒热气的面桶、甚至苏瑶手里的搪瓷碗,突然原地虚化。等城管小赵骑着车赶到时,只剩一缕辣子香飘在空地上。
"又跑!"小赵对着空气挥了挥罚单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——他媳妇今早还在念叨,说林记的臊子面治好了她的孕吐。
"在这儿呢!"苏瑶的声音从五米外的槐树底下传来。折叠桌支得飞快,林阳已经把最后两碗面端上了临时拼凑的木板凳。穿健身服的小哥和穿校服的姑娘挤在一块儿,前者举着手机直播:"家人们谁懂啊,刚在健身房举铁,闻着味就跟过来了!这碗面...嘶,辣子香得我二头肌都抖了!"
"第500碗!"苏瑶举着计算器蹦起来,马尾辫扫过林阳的下巴。少年低头舀汤的瞬间,看见她锁骨处的汗珠,突然想起昨夜系统抽奖时,抽到的"秦川老醋秘方"——明天该给她熬酸梅汤了。
夜市的灯光次第熄灭时,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。
【叮!人气值+2376,周任务超额完成120%,解锁"移动摊位·隐藏模式"!】
【特殊奖励:随机食材包×1(开封后触发地域限定剧情)】
林阳摸着怀里温热的粗陶罐,突然被苏瑶拽到巷口。月光下,女孩掏出个塑料袋,里面躺着半块绿豆糕:"隔壁刘奶奶硬塞的,她说吃了我们的面,梦见了去世的老伴..."
巷尾的路灯忽明忽暗,林阳咬下一口绿豆糕,甜腻里混着臊子的酸辣。系统面板在眼前展开,新解锁的地图上,西北重镇的光点正在闪烁。他想起老人说的临潼线椒,想起苏瑶第一次吃臊子面时辣出的眼泪,突然握住她沾着面粉的手。
"下周,去趟陕西吧。"他说,"带着你的计算器,还有我的铁锅。"
女孩愣了愣,突然笑出两个酒窝。远处传来洒水车的歌谣,混着未散尽的辣子香,在六月的晚风里飘得很远。
(本章完)
【后记:夜市收摊时,林阳发现陶罐底刻着一行小字——"1978年,咸阳纺织厂食堂"。苏瑶的指尖突然触电般颤抖,那是她外婆曾经工作的地方...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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