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阳的不锈钢餐车在梧桐巷口冒起白雾时,路灯刚啃完第六颗杨梅。苏瑶蹲在旁边择荠菜,指尖沾着晨露,忽然抬头:"今天的系统任务,怎么是幼儿园门口?"
案板上的手机亮着,【叮!今日摆摊点:京州大学附属幼儿园(早7:00-8:30)】的弹窗映着少年耳尖的红。三天前在魔都大学卖鸡蛋肉饼时,他误把"校花推荐榜"当成了导航坐标,结果苏瑶被十几个举着小蛋糕的女生堵在巷子里喊"神仙姐姐"——这事他至今没敢告诉系统。
"咳,可能...园长昨天买包子时说漏了嘴。"林阳翻动平底锅里的酸菜肉包,油花溅在手背,烫得他咧嘴。昨夜系统突然升级,除了奖励的"晓风柳岸别墅使用权",还多了个诡异的"童年回忆值",此刻正随着苏瑶择菜的动作蹭蹭往上涨。
六点五十五分,幼儿园铁栅栏开始晃动。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扒着栏杆喊:"瑶瑶姐姐!昨天的糖葫芦还有吗?"苏瑶刚要应声,斜刺里冲出个穿碎花裙的老太太,手里攥着张检测报告:"你这包子用的什么肉?我孙子吃了拉肚子!"
林阳的案板猛地一颤。昨天的馅料明明是系统提供的伊比利亚黑猪肉,晨光里还能看见丝丝油花。他正要理论,肩头忽然一轻——苏瑶的竹筐已扣在老太太手腕上,青瓷镯子碎成八瓣。
"阿婆,"她指尖抚过碎瓷,声音像浸了薄荷的泉水,"您袖口的孜然味,和昨天肛肠医院门口的烤鸡翅很像呢。"围观人群哗然,林阳这才注意到老太太鞋边的塑料袋,露出半张某连锁快餐店的小票。
变故陡生。老太太突然甩出三把柳叶刀,刀刀直奔苏瑶面门。林阳抄起平底锅格挡,却见苏瑶旋身时发间银铃骤响,袖中滑出的不是暗器,而是串裹着糖霜的山楂——正是昨天卖给小朋友的糖葫芦。
"叮!"刀刃斩在冰糖上迸出火星,苏瑶借力跃进餐车顶棚,晨光里翻飞的裙角露出脚踝处的朱砂痣。林阳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,她浑身是血倒在他的麻辣串摊位前,当时这个位置,也有同样的红点。
"掌门之女?"老太太收刀冷笑,"为个摆摊的小子自毁修为,值得么?"苏瑶指尖抚过糖葫芦签子,糖渣簌簌落在"进阶型多功能餐车"的LOGO上:"比起江湖恩怨,有人连幼儿园小朋友的眼泪都舍不得。"
七点整,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。【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"守护童年",奖励:解锁苏瑶记忆碎片×1】林阳看着突然僵住的少女,鬼使神差地握住她冰凉的手:"其实...我八岁那年,也在孤儿院门口卖过烤红薯。"
巷尾传来稚嫩的欢呼。穿背带裤的男孩举着满分考卷跑来:"瑶瑶姐姐!我考了双百!"苏瑶的眼泪忽然砸在他手背上,混着糖葫芦的甜。老太太不知何时已退进人群,临走前深深看了眼餐车上的营业执照——法人代表栏,赫然写着"苏瑶"。
"给。"林阳塞给她支新拆的糖葫芦,"系统刚提示,今天的包子不限量。"少女破涕为笑,忽然从围裙兜里掏出个红包:"昨晚整理食材,发现你藏在荠菜里的...房租。"
晨光穿透梧桐叶时,幼儿园门口排起了长队。穿碎花裙的小女孩踮脚问:"哥哥姐姐会一直在这里吗?"林阳看着苏瑶给她别上的糖葫芦发卡,忽然听见系统久违的机械音:【检测到童年回忆值MAX,开启跨世界摆摊权限——下一站,1998年的孤儿院胡同。】
收摊时,苏瑶忽然指着餐车后视镜笑:"快看,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了。"林阳逆光望去,两个影子在晨光里拉得老长,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偷藏烤红薯的小男孩,和总在巷口等他的、扎羊角辫的小女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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